影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缰绳也攥的越来越紧,这个缰绳确实是个绝妙的设计,为女人套上缰绳后就仿佛真的把她从人类贬为了牲畜一般,这种将生前也曾有着尊严与梦想的女人降格为动物的亵渎感极大的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也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性欲,影的下体一次次冲击着耀骑士的肉臀,被泳衣包裹着的丰臀也跟着轻轻颤抖,在激烈的交合中影也很快射出了比赛中的第一股白浆,成功拿下了一分,他看向旁边的白金,她的屁股上正写着两道笔画,看来自己依然还是落后一步,于是他拿起水笔效仿着忘川的样子在临光白花花的丰臀上郑重的画了一道横杠,记录下自己的第一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只是一次射精是不足以解除药丸的药力的,同样也无法赢得这场特殊赛马的优胜,于是影没有休整便投入到下一轮的骑行之中,这一次他俯下身子用手摸索到泳衣的领口,探入女人深邃的乳沟之间,然后尝试将带有弹性的泳衣向下拉扯,但始终无法将两颗丰满的乳球完全解放,迫于无奈只能粗暴的将她胸前的泳衣撕扯开,然后两只丰满的肉球便跳了出来,垂在半空中轻轻悠荡,影放下女人的身子让两只肉球正好压在手心,感受着风雨肉感的倾轧和娇嫩乳首的挑逗,然后附身趴在马背上摆出专业骑手的架势开始了第二轮的抽插。 至此二人开始了在赛道上的激烈追逐,啪啪声整整一晚不绝于耳,两匹马儿就这样无言的接受着男人们粗暴的蹂躏,直到深夜两个人才终于偃旗息鼓,在无边的困意中伴着窗外的潮鸣先后下了马,大岔着四肢在柔软的大床上陷入梦乡,只留下临光和白金的尸体还向两只肉猪一样跪伏在男人的身下,大开着的花唇已经无法闭拢,大量的白浊从敞开的肉穴中流出顺着女人们娇嫩的大腿内侧一路浸湿了床单,前卡西米尔的骑士和猎杀骑士的无胄盟刺客此时享受着相同的命运,以同样的姿态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啪啪」响亮的声音击碎了影的美梦,他在朦胧中感觉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阵胸闷令他喘不过气来,自己面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拍打发出一阵阵脆响,打扰着他的安眠,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丰挺的屁股,白花花的十分耀眼,只是定睛一看微微敞开的花唇之间一缕浊精正要滴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脸上,那是忘川将临光的尸体拉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用力拍打着女人的丰臀来叫他起床,反应过来的影立马将手挡在面前挡住正在滴下的浊精,然后想要推开身上的丰满娇躯却未能得手,忘川那个屑人正靠着女人的尸体一边抚摸临光的翘臀一边欣赏着他的丑态。 「你妈的,有病吧?恶不恶心?」影擦了擦脸对忘川吼道。 「你的马,里面都是你自己的东西,就别嫌弃了,哎,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几画?」忘川说着拍了拍女人写着「正」字的屁股,临光丰腴的翘臀上写着一个完整的「正」字又多了三画,代表影昨晚在她体内射出八次。 「才八次,我那可是九次,你输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严峻的惩罚环节了!」忘川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令人心里发毛。 「什么惩罚?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惩罚?!」 「比赛嘛,有胜负自然有奖罚咯,输得人负责收拾残局,这些床单什么的你都给我洗了,最重要的是咋俩用过的藏品你也得给我从里到外清理干净,地下室有冲洗的工具,那就拜托你啦,我还要上班走了。」忘川说完便从衣柜里选出一套衣服走出门去了,只留还蒙呼呼的影看着女人屁股上的「正」字发呆,楞了一会儿后他第一反应不再是推开身上的尸体,而是摸向自己的下体,确认小兄弟的安危,确认还在没有爆炸之后才安下心来,其实他不知道昨天他和忘川吃的真的是同一种药丸,爆炸什么的只是他恶作剧的玩笑。 影推开趴在身上的临光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陷入沉思,然后他又想起被忘川当做尿壶的粉毛萝莉更是一阵头疼。 「干脆跑路得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老老实实的开始了清理的工作,因为他知道无论跑到哪里那个人都能找到自己,于是只得怪怪的服从他的摆布,以还清自己的「债务」。 「前途堪忧啊!」影不禁扶着腰仰天长叹。 第24章 少女骑士的旅途 「所谓骑士即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少女一直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信条,像是昏黑原野中的指路明星,而现在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她,自己一直坚信的信条突然之间好像变得虚无起来,就像蒙尘的星光变得缥缈。 少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如此动摇,或许是骑士精神的衰落,或许是跟随罗德岛的旅途中见识了更多的黑暗,世界的复杂远超她的想象,何为对,何为错,各种界限在她的面前模糊,「所谓骑士即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然而此时的自己真的配的上成为一名骑士吗? 其实这些东西理应是在她踏上旅途之前便已经了解到了才对,而现在的她只感觉像是个失去路标的迷途旅人,好像有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背影突然离她而去,最近罗德岛其实不止她有这样的感觉,各种各样的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应对着心中突然出现的空洞,而少女骑士的做法便是再次踏上旅程,用双脚去丈量这片吃人的大地,去重拾自己的骑士道。 于是某一天清晨,玛莉娅.临光留下了一封给姑母的信之后没有向罗德岛的朋友们告别,便穿好自己珍藏的骑士铠,拿起剑独自一人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卡西米尔境内的某个移动村庄中一身骑士打扮少女正耐着饥饿游荡在街头,装备精良的骑士铠使她与这个小村庄的画风格格不入,而本应闪闪发光的盔甲此时却已蒙尘,洁白的披风也变得暗淡,却也像是百合花般的少女骑士正在融入这个尘土中的村子一样,玛莉娅的旅途貌似从一开始便不顺利。 「好饿,我真蠢,竟然会丢了钱包,这样下去晚上怕是要露宿街头了。」玛莉娅捂着肚子自言自语道,而腹中仿佛有个饥饿的小人像是要回应她一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令她更加沮丧,玛莉娅出生于移动城邦,临光家的基业是她的童年不曾贫苦,虽然后来因为叔叔不愿担负长骑的责任,自己也未能成为有封号的骑士而家道中落,然而临光这个名号本身便代表着荣耀,在来到罗德岛之前她从未真正融入到贫苦的民众中去,移动城邦之外人民的苦难在她心中仿佛是虚无的故事一般,骑士应该立誓保护弱小,而现在的骑士们却连自己应该保护的人们都没见过也不想去见,这让玛莉娅对自己的骑士道感到了质疑,罗德岛的事业可以帮助千千万万的弱小者,这是她来到罗德岛的理由,但是总有些事情必须由她自己经历才能领悟,这也是她选择踏上旅途的原因。 「干脆先找个地方打工吧,至少先解决今天的晚饭。」玛莉娅如此想到,她憧憬着骑士小说中的浪漫,行侠仗义儿女情长,然而她的旅途却和小说中截然不同,至少小说的主人公们是从来不用考虑打工来挣得饭钱的,那也太不骑士了,她四处张望着,内心不断的纠结,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通过自己的劳动讨一顿饭还是先找个自己擅长的活计挣到工钱再去考虑吃的问题,毕竟她很擅长维修的工作,而此时腹中的饥饿小人又不合时宜的号哭起来,像是提她做了决定,不吃饱饭是无法工作的,没想到出来一个周不到便要靠赊账来填饱肚子了,真是耻辱,她不禁想到。 玛莉娅忍着饥饿来到一个街边卖热狗的小摊子,脆嫩的香肠外夹着酥软的面包,面包被黄油煎过,浓郁的香味直扑鼻腔,少女捂着肚子在摊子前面徘徊了许久,骑士的尊严使她抗拒着这种近乎于乞讨的行径,而腹中的饥饿感又趋使着她走向前去,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摊主竟先向她搭话了。 「这位骑士大人找小人有什么事吗?如果小人可以帮上忙,那将不胜荣幸!」摊主是个精瘦的男人,佝偻着身子显得十分卑微,连声音都好像有些颤抖,这态度与其说是尊敬倒不如说是畏惧。 犹犹豫豫的玛莉娅被摊主这突如其来的问询打了个猝不及防,尚未决定是否开口的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其实。。。我确实有一事相求。。。」少女骑士的话语断断续续细微而难辨,摊主吃力的竖着耳朵听着,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听完玛莉娅断断续续的低语,摊主突然在全身上下摸索了起来,像是衣服里进了跳蚤一样不知从哪个角落掏出两枚银币三个铜板,恭恭敬敬的呈到骑士大人的面前,他的头压的极低,极尽卑微而看不清此时表情。 玛莉娅被摊主的举动吓到了,热狗卖的很便宜,这两枚银币对摊主来说绝不是什么小钱,而她只是想讨一只热狗罢了,而后还会用自己的劳动来偿还,万万没想到摊主会是这样的反应,「啊这,我不能收,我只是。。。」 「请您收下吧!我只有这些了,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摊主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语,声音好似还有些哽咽。 「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我不想要您的钱财,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腹中饥饿,如果可以在您这里寻得一份晚餐,那便是不胜感激,我也一定会通过别的方式来报答您的,我修理拖拉机之类的还挺有一手的,您有类似的需求吗?」玛莉娅将摊主站开的手掌合拢,连忙解释道,而腹中「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正好响起,像是为她的话做了佐证,少女摸着肚子傻笑,摊主低着身子抬头向上看去,黢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两道泪痕划过像是干涸的河床,一张丑脸由悲转喜,和少女骑士相视而笑。 「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姆!」 「骑士小姐,你这样说话小人可听不懂啊。」金发的少女骑士狼吞虎咽的往口中塞着热狗,像是三天没吃过饭的贫民一样,油花浸染的樱唇泛着油亮,一边吃着一般吐出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啊~饱了,真的太感谢您了,热心的的老板,一饭之恩我不会忘记的,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玛莉娅擦了擦嘴边的油花恢复了矜持的样子。 「您吃的开心就好,小人哪敢向骑士大人提要求呢?」摊主还能那副卑躬屈膝的恭敬模样,只是这次声音没有之前那样颤抖了,看来是少女的态度使他没了之前的畏惧。 「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大人大人的,我不是什么大人啊,严格来说我还没有取得封号,连正经的其实都算不上啦。」少女歪着脑袋笑了笑,像是对摊主的恭维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不,还未取得封号的骑士那也是未来的骑士,不是小人这种贱民可以随意提要求的,您在我这里吃饭是小人的荣幸,小人怎么还敢奢求回报呢?」摊主语气中的畏惧虽然已经消去,但那卑微却像是淬进骨子里一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踩着他使他无法抬头,玛莉娅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了那是什么而变得有些气愤。 「这位先生请不要再叫我骑士,抬起您的头,欺压你的人不配使您俯首更不配自称骑士,所谓骑士即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我还不配自称骑士,那些欺压您的人更是不配!」玛莉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隐约知道了摊主反常的态度是从何而来,在这些平民看来自己只是身着骑士铠便已是对他们的欺压,骑士不该使自己守护的人们如此畏惧,绝对不该! 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自己应该与之抗争的东西,下意识的扶住了剑柄。 「不要啊,骑士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请您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吧,我还有三个孩子啊!」本来已经微微抬起头的摊主看到玛莉娅强硬的态度又看到扶住剑柄得手,立刻跪了下来将脑袋死死的贴在地上,这动作就像条件反射一般已经融入了这个男人的骨血,玛莉娅的手僵住了,一阵无力感攥住了她,为何本应照亮整片大地的骑士如今在人民的心中却变成了这样呢? 「放开我!泰伦斯的狗!」远处的吵闹唤醒了玛莉娅停滞的思维,她循声望去,是一个男人正抓着一个男孩,另一个男人则是在一旁大笑,男孩奋力的挣扎着,而体型数倍于他的男人只用一只手掌便攥住了他瘦弱的胳膊,像是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把他提到空中。 「臭小子,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高个子的男人对着半空中少年说道。 「呵,泰伦斯的狗罢了,谁会不知道呢,谁偷你东西了,那明明是你抢来的!不要脸的狗,呸!」男孩说完便向男人吐了口唾沫,男人跋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笑非笑难看极了。 「呵呵,你说我抢?我从哪抢,这袋钱可是这位大婶为了报答泰伦斯大人的庇护特地献上来到,怎么是抢?那边的大婶,他说我抢你的钱,你说有没有这回事?!」男人笑着问到一旁卖水果的大婶,虽然是笑去没有一丝和善的感觉,而他一旁的同伴则是拍了拍腰间的剑柄,这像是拍在妇人脆弱的心头一样,令她直打冷战。 「没,没有 那些钱,是我自愿给大人的。。。」妇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还夹杂着哭腔。 「自愿的就少他妈哭哭啼啼的,我老子强迫你一样,在场的都他妈听好了,泰伦斯大人给大家提供庇护,所以我们才勉为其难收一小笔钱作为回报,谁都没跟你们要,你们不想给也就别给,谁也没逼着你们!」男人如此说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不交这笔所谓「自愿」的款项会是什么结果,心里也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听到了?我这不是抢,你这可是偷!没爹没妈的东西,大爷我今天就帮你爹妈教育教育你,偷东西按照古法可得剁手,也好让你长个记性!」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脸,而少年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一旁的妇人,那是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大婶,看他可怜时常会给他几个苹果,而他也是念着这份恩情拼死去偷会被男人抢走的钱袋,而此时妇人却低着头不再看他,他并不怨她,只觉得有些悲伤。 「大个你按好了,小子你也别乱动,不然老子可不保证会不会失手把你那颗下贱的脑袋砍了!」男人说完便抽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像是在炫耀,炫耀自己嚣张跋扈所依靠的武力,而少年却没有屈服,钢铁的寒芒直指烈日反射这刺眼的光而少年瞪着双眼直视着烈日与剑芒,倔强的抬起头颅,而后长剑落下,不知是砍向那只瘦弱的右手还是那乱蓬蓬的脑袋。 「锃!」那威风的长剑并没有如预想中落下,而是在半空中被另一柄剑锋阻截,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发出以至于差点脱手,对于只会挥剑向弱者的人来说再好的剑也不过是玩具罢了,玛莉娅随手一挥便几乎使男人的长剑脱手,而更令人震惊的则是在场的人中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个少女是如何出现在少年身前的,即使是想要出手阻拦的热狗摊老板也只是僵着悬在半空中的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玛莉娅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在笑,樱唇微启对男人说道「这位先生,偷东西便要砍手这一套好像不和现在的法典吧?偷东西虽然有错,也罪不至此吧?」她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却有些冷意。 「我没偷东西!那钱使他抢的!」男人还没开口说话,少年竟是先喊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位小姐,虽然不知您是哪个家族的骑士,不过也一定是高贵的血裔,还请不要为了这么个下贱的小子动气,这个小子所言皆为虚假,这钱确实是这位女士自愿给我的。」男人的语气变得客气起来,他揉着酸麻的手腕笑着说道,他的跋扈只是留给平民的,而玛莉娅一身的骑士铠已经宣告了她的阶级,男人的剑只会挥向弱者。 「这位女士,看来这个孩子对您给泰伦斯大人的答谢十分不满,那我便将它还给你,你就收着吧!」男人说完将钱袋掷还给卖水果大的妇人,而那个妇人却见状大惊,避开了飞来的钱袋,像是躲避一个烧红的煤球。 「不不不,这是给大人的回报,是我真心诚意的贡品。」妇人想要去碰钱袋又不敢,最后还是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它将它还给了拄剑的男人。 「您也看到了,这都是善良村民的朴实回报,绝不是什么抢夺之物,这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我们抓到了,今天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我们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大个,把他放了。」男人示意自己的同伴放开那个少年,少年这才重获自救,瘦弱的手腕上一片乌青,可见刚刚那两个男人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而手下留情。 「那误会接触了,我亲爱的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见一下泰伦斯大人,想必大人会很愿意给您这样高贵的小姐交谈。」男人收起在村民面前的跋扈,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可惜在少女看来这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只觉得恶心。 「踏火白鹿,赫伦家的家纹,你说的泰伦斯大人是赫伦家的人吗?」少女骑士的笑容柔和了一些,谈吐变得礼貌而又得体,同时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在阳光下的少女像是在发光一样吸引着男人的视线竟令他有些着迷。 「不错,我们正是赫伦家的侍从,这位小姐如果赏个面子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泰伦斯大人一定会用丰盛的宴席招待您的。」男人笑的更加开心,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一朵蔫吧的菊花,油腻而又恶心。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又一个骑士大人罢了。」少年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言语中的不屑令人不快,而玛莉娅只是回头冲他笑了笑,对少年的笑与摆给男人看的不同,这是十分纯粹的善意,男孩看了竟是害羞的别过头去。 「好的,这位先生,快领我过去,我十分期待与泰伦斯骑士见面!」少女回过头笑着对男人说道,男人看向同伴笑了笑,然后绅士的对少女行了个礼伸出手邀她同行,玛莉娅也便收起了剑跟上那两个男人的脚步。 「等,等等,请等一下!」一个微弱的男声从背后响起,起初细微的难以听到,于是他又鼓起勇气加大了音量「骑士大人,请等一下!」他几乎是喊了出来,而后他感到像是将灵魂也一并呕出一般的无力,但心底里仅存的勇气驱动着这具干瘦的身躯。 「嗯?!这不是卖热狗的艾伦吗?你也想答谢泰伦斯大人的恩泽吗?」领头的男人回过头来微笑着询问道,可话语中却满含胁迫与恶意。 「不,啊,是,泰伦斯大人的恩泽小的时刻铭记在心,日后一定好好上门答谢,只是此刻小人还有别的事情。」热狗摊的老板低着头支支吾吾,这让拄剑的男人干的极不耐烦,换做以前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但此时他要在美丽的女士面前保持绅士风度才行。 「哦?那您还有什么事呢?」 「我,啊不,小的和这位骑士小姐还有钱款没有结清,她还不能走。」热狗摊的老板指着玛莉娅说道,而很快他便收回了手,因为他想到曾经有人只是因为对泰伦斯大人指指点点便被削去了手指! 「你是说,这位骑士小姐会白吃你的热狗?」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说这位小姐还没有结账,兴许是忘了但却绝没有说大人会赖账的意思。」虽然只是普通的问询,名叫艾伦的摊主却差点本能的跪下,但此时他必须将这个少女留下来,他知道跟他们回去的女孩回是什么样的下场。 「啊!我确实还欠着这位老板的钱财,真是差点就忘记了。」玛莉娅说着走向前去扶起老板弯下的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直起腰来吧,抬起头会精神一些,一饭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等我回来好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俏皮的对老板眨了一下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去,老板想要再挽留她一下而用手去抓她的披风,而就在快要抓到的时候却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他意识到自己满是油污的手是不允许触碰高贵的骑士的,而随后他又后悔起来,因为总感觉这个如暖阳般的少女与那个泰伦斯以及他的侍从不太一样,而此时玛莉娅已经走远了,他无力的跪倒在地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起来吧,艾伦叔,又一个骑士大人而已,想必一定会和那个泰伦斯混蛋很合得来吧。」偷东西的少年将摊主扶起,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不是的亚克,那个孩子不一样,她和那些混账骑士们不一样!」艾伦看着少年的双眼说道,少年不是第一次看这张干瘦的丑脸了,而今天却好像在老艾伦浑浊的角膜里看到一丝从不曾有过的光。 玛莉娅跟随二人向小镇的边缘走去,一路上逐渐冷清,泰伦斯以贵族的名义征用了村子原本富绅的豪宅,连并周围的房产也一并霸占,而原本的主人一家不久后便染上了矿石病被流放荒野,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卡西米尔的基层组织十分的松散,于是这一代几乎变成了泰伦斯的私人王国,很快少女边看到一所豪华的宅子,而房屋的主人则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了,说明除了领路的这两个人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先他们一步将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宅子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头卷曲的黑发配上轮廓立体的脸显得有几分帅气,他穿着华美的服饰向玛莉娅走来,而玛莉娅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向她走来的男子以及周遭的环境。 「这可真是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鄙人是否有幸可以邀您共进晚餐,您好,我是泰伦斯赫伦,是一位骑士,不止小姐您是出身于哪个高贵的家族。」男人走到玛莉娅身前绅士的鞠了一躬等待着女士的回应。 「您好,我是玛莉娅,玛莉娅.临光,还未取得骑士封号所以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一名骑士,可以受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玛莉娅也礼貌的回了个礼,只是她其实并不擅长这种事,所以也不确定自己的动作是否规范,只能装模作样的做做样子。 「临光?!竟然是那个临光?!我可真是无声荣幸,竟然可以和临光家的小姐共进晚餐!」泰伦斯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临光这个曾经光耀一时的名号如今仍然没有被人遗忘! 「祖辈的虚名罢了,说起来索斯老爷子还好吗?爷爷时常挂念着他呢!」对于泰伦斯的盛赞,玛莉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抛出问题来化解尴尬,而泰伦斯的反应却有些微妙,他迟疑了一瞬,虽然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却被玛莉娅印在了眼中。 「老爷子他身体还好,去年得过一场大病,现在好多了,精神的很,还经常去打高尔夫球呢。」泰伦斯说着比出了挥杆的姿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子身体健康就好,爷爷当年的老战友剩下的可不多了。」玛莉娅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暗暗的做了决定。 「那请进吧我美丽的小姐,请将这身铁衣脱下,我会安排仆人收好,舟车劳顿想必十分的辛苦,我已经吩咐下人烧好了热水,您要是不介意可以餐后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说完泰伦斯邀请玛莉娅进了大门随后招了招手便走过来两个侍从,示意玛莉娅将剑与盾牌交给他们。 「虽然我也很饿了,不过在就餐之前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阁下可否赐教?」玛莉娅并没有交出剑与盾,而是向泰伦斯抛出了疑问。 「哦?亲爱的小姐,您问吧,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泰伦斯那绅士的笑容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礼貌却又虚假。 「我想问的是——你们从哪里搞到了赫伦家的铠甲!」玛莉娅脸色一变瞬间利刃出鞘,随着一阵炫目的剑芒她腰间的剑已经直指泰伦斯的喉咙! 「玛莉娅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泰伦斯的笑还僵在脸上,语气却是冰冷的。 「索斯.赫伦老爷子三年前便已经离开人世了,赫伦家现任家主查尔斯.赫伦是个品行高尚的人,绝不会任由你们如此胡来,你们究竟是谁!」玛莉娅之前看似见面的寒暄其实已经是试探,而泰伦斯的反应使她发现了端倪。 「这个臭女人,抄家伙!」泰伦斯虚假的矜持瞬间崩溃,而后爬上那英俊面庞的则是一股匪气,他并不惧怕抵住喉咙的利剑,因为左右的侍从也都是使刀的好手,两柄利刃从两侧夹击,这出乎意料的袭击一边被玛莉娅的盾牌防住另一边则挑开了少女的剑,泰伦斯趁此机会得以脱身,而后更多的侍从配着剑涌入了大厅,十几个人将少女骑士团团围住,而玛莉娅拄剑而立丝毫没有慌乱,比起一年前刚刚加入罗德岛的稚嫩少女,此时她多了分稳重,剑术也是更加精尽。 「团体赛吗,我不是很擅长啊,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你们这种人使骑士的光辉蒙尘!」说完她举起宝剑而后一阵炫目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大厅,等侍从们醒过神来女骑士的身影已经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了,玛莉娅以源石技艺作为掩护持盾从包围中撞出一个缺口,而后剑锋直指躲在众人身后的泰伦斯。 「妈的,疯女人,给我拦住她!」侍从们闻言向玛莉娅涌去,十数柄铁剑像是钢铁的丛林想要将女骑士的身体分解,将那高贵的头颅斩下,而玛莉娅的剑没有选择逃避,光芒缠身的利剑在她手中挥舞,少女如同挥洒着日月星辰的辉光一般将钢铁的丛林击溃,一柄在辉光中崩裂的铁剑化作野兽的牙刺向原本的主人,而原本密集的钢铁荆棘也为了躲避飞射的铁片四散开来,重新对少女形成包围之势,像是群星拱卫着明月,此时光芒万丈的少女便是这小小战场上的绝对主角,只是少女骑士的光比明月更胜,几乎比肩日轮! 「光啊!」玛莉娅轻声吟唱像是在祈祷,手中挥洒的星光像是在回应她一般慢慢膨胀为日轮的烈阳,随着烈阳之剑的挥舞,泰伦斯的侍从一个接一个的在光芒中倒下,像是光芒驱散迷雾一般,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侍从加入了战局,武器也不只是铁剑,而是出现了长矛和弓弩等对少女更加不利的兵刃,但面对如黑云般的敌人少女的光却没有因此没有暗淡,光芒将镇守此地,就如临光家的家训一样——不畏苦暗。 盾牌不断地挡下飞矢,轻微的伤口则是靠源石技艺治疗,侍从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玛莉娅的体力自然也不是无限的,她明白必须要速战速决才可以,于是光芒在盾牌上凝聚,片刻之后一道流星穿过战场,数名侍从被闪光的盾牌直接撞飞,铁剑与长矛皆在冲撞中破碎刺入胸口使他们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钢铁荆棘被生生撕开一个缺口,闪光的流星直刺自以为无忧的泰伦斯,如太阳般闪耀的盾牌顶着他向后飞去,直到狠狠地撞向墙壁,刚刚还胜券在握的他顿时没了声音,而玛莉娅抓着他的脑袋将他瘫软的身躯提起,举向还站着的侍从们。 「想活命的脱下身上的衣服从这滚出去,想打的我们可以继续,不要让我在看到你们做这种勾当,骑士的仁慈不是无限的!」侍从们面面相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被少女提在手中的泰伦斯,纷纷选择脱下衣服乖乖退去,玛莉娅并没有追上去,她无法保证这些人以后不再作恶,却也确实没有体力将他们全部解决了,而在他们全部退去之后玛莉娅却是松了口气 显然她不擅长装作那副威严的样子。 「哈~还好都跑掉了,再打下去我可吃不消啊。」少女骑士松了口气显出原型,在没有之前的威严,反倒是有些俏皮的感觉,「那么泰伦斯先生,我们去和村民们好好聊一聊吧。」玛莉娅对昏迷的泰伦斯说道,而就在她松懈的时候本应昏迷的冒牌骑士竟然是掏出了隐藏的匕首出其不意的向少女刺了过来,大战之后松懈下来的玛莉娅没有防范这一击,眼看便要中招,没想到击退了为数众多的侍从之后,闪光的少女骑士竟会在最后一刻因为松懈而败北。 或者说本该会败北,细微的破风声响起,一支粗糙的弩箭刺中了冒牌骑士握着匕首的手臂,那是一支十分粗劣的箭,在精通工匠手艺的玛莉娅看来几乎和一根树枝没有区别,而将这样的一支箭精准的送入泰伦斯的手臂所需要的箭术自然也是十分的精妙,事实上玛莉娅在之前的缠斗中便隐约感受到这细微的破风声了,只是这样的箭实在太不起眼而被她忽略掉了,看来射出箭的人早在之前颤抖的时候便已经在暗中相助了,在这混乱的大厅中精准的将箭矢送入敌人体内而不被发现所需要的技术自然也是常人是不能达到的,玛莉娅顺着箭射出的方向寻找箭的主人,而在此同时一道稚嫩而又坚定的男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你也太天真了,应该从一开始就砍了他的头的。」声音的主人玛莉娅前不久才见过,正是那个被抓住偷东西的少年,他对老艾伦的话产生了兴趣,带着自制的弓弩来这里要看一看这名少女骑士到底有何不同,而结果也是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与泰伦斯同为骑士,这名少女却的确拥有着高尚的品德以及难得的仁慈,只是这不必要的仁慈刚刚差点害死她。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小畜生,下贱的野种,你竟敢,竟敢!」泰伦斯抱着被弩箭射穿的右手痛苦的在地上嚎叫,而很快一支弩箭贴着他的头皮飞过,中断了他的号哭。 「安静点,虽然我要射你左眼绝不会射到右眼,但这弩箭的质量着实不太稳定,我可保不齐会射到什么地方,想活命就乖乖把这些年你搜刮的钱财都交出来!」亚克举着自制的简陋弓弩轻描淡写的重新装填上一枚弩箭,而后准星在男人身上游移像是在随机挑选着自己的靶心。 「你的箭术不错,以前学过?」玛莉娅收起手中的剑,光芒逐渐散去而剑身依旧洁白。 「我的父亲曾经教过我,在我很小的时候,你的剑术也不错,你和这些骑士不一样。」 「哈哈,虽然被夸奖了有些开心,不过严格来说我还没有取得封号,并不能算是骑士,至于地上的家伙就更不算了,只是一个披着骑士皮巧取豪夺的匪头罢了。」对于少年的夸奖玛莉娅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然后冲着他笑了笑。 「那么我们回去吧,热狗摊大叔还等着我去还钱呢,这位冒牌先生忍耐一下,不会痛很长时间的。」少女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泰伦斯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说话,玛莉娅便熟练的折断了他手臂上的箭头抽出穿过血肉的木枝,然后释放了治疗的源石技艺,而在伤口止血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伴随着令人手臂抽搐的疼痛大叫起来,而伴随着男人惨叫的是少年和少女爽朗的笑声。 而后玛莉娅与亚克一起将冒牌骑士泰伦斯押回了村子中心的空地,亚克将村民们都叫了出来,人们围成一个圈一起看着这个平时嚣张跋扈,起初恶犬即使被捆绑在地村民们仍感到恐惧,他们害怕他口中所说的监正会的军队,直到玛莉娅亮明身份揭穿了泰伦斯的伪装之后,一直被压迫的村民们才释放了被压抑的情绪,他们或大笑或大哭,又或者举起愤怒的石头与木棒,玛莉娅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在这里这个冒牌的骑士一定会被石头砸死,而这个曾经总是身着威风斗篷的泰伦斯大人现在只能身穿内衣畏畏缩缩的躲在少女的身后以保全自己的小命。 「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玛莉娅拿着从泰伦斯那里夺回的一袋钱迈着轻盈的步伐找到混在人群中的老艾伦,老艾伦涕泗横流几乎想要跪下,而这次玛莉娅扶住了他,泰伦斯这两年从村民这里夺走绝不止两袋钱这么简单。 随后在亚克的帮助下村民们取回了被夺走的部分钱款,将泰伦斯绑在空地的旗杆上之后,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代表村民郑重的对少女骑士表达了感谢,并和村民们一起决定将村子里珍藏的食物拿出来举办庆功的宴席,欢呼与喜悦环绕着她,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欢呼包围,但这次不像曾经在竞技场上那样,她的回报不过是饱餐一顿,观众们也不像竞技场上的老爷们那样衣着得体,就连自己身着的白披风也是因为蒙尘而显得十分黯淡,但这次她却从人民的喜悦中感受到了真正的荣耀,属于骑士的荣耀,她回想起自己儿时的梦想,骑士就应该为守护公义而战,而不是在竞技场内成为资本的提线木偶,她好像开始看清自己的道路了。 「小亚克,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宴会呢?苏娜婶婶的烤鸡非常美味呦!」宴会进行到一半,宴席的主人却已经悄悄的溜了出来,她不太擅长那种热闹的场面,而她没想到除了被捆在旗杆上的泰伦斯,还有另一个人游走在热闹与喜悦之外。 「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只是流浪的孤儿罢了。」亚克蹲在台阶上看着月亮,呆呆的像是回忆起了过往,他对人生的美好记忆也是在一次这么热闹的宴会上中断的,所以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哎嘿,不要那么害羞嘛,来吧,这也是你的庆功宴,苏娜婶婶可是很中意你的,还想把孙女嫁给你呢!」玛莉娅前不久刚刚成年,所以趁着高兴索性喝了点酒,虽然还不至于醉酒,不过显然这个开朗的少女比平时更加兴奋一些。 「哼,阿琳吗?那姑娘矮矮胖胖的我才不要呢。」苏娜婶婶平时确实挺照顾他的,所以他之前才会想要冒险帮她偷回钱袋,但是他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融入这个村子,这里只是他旅行中一个短暂的落脚点罢了。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鬼,不可以说女孩子胖!明白了吗?」玛莉娅双手并拳在少年乱蓬蓬的脑袋上拧转起来,亚克吃痛连忙求饶。 「好痛啊,你这个蛮力女,总之你快回去吧,这是你的庆功宴,主角不在场怎么行。」 「嗯?蛮力女吗?」玛莉娅闻言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亚克差点疼的哭了出来。 「小孩子真是不教训不行,快跟姐姐进去,男子汉不要扭扭捏捏的!」少女摸了摸少年乱蓬蓬的脑袋,两只马耳朵有些低垂,右耳还有一个缺口,可能是这几年流浪时受的伤。 「我不会去的,要说为什么的话,就因为这个!」亚克拨开少女的手,然后抓着衣领露出自己的肩膀,零零散散的源石结晶宣告者他的身份——感染者,这便是少年笃定自己无法融入村子的原因,即使村民们对自己再好,当他们知道自己的感染这身份时一切也都会变化,这片大地没有感染者的容身之处,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小小年纪便早早明白了这一点,他没有去看玛莉娅的眼睛,他大概可以猜出是什么样的表情,那恐惧又鄙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哈哈哈哈哈,就因为这个吗?不过是感染者而已,你以为我会怕吗?」玛莉娅笑了起来,亚克想象中的表情没有出现,这次倒是换他不知所措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不会骑士家的大小姐连矿石病都没有见过吧?」亚克低着头说道,而玛莉娅则是继续揉搓着那乱蓬蓬的脑袋,这使她有些上瘾。 「我当然知道,我之前工作的地方身边就有很多感染者,其实感染者又如何呢,抬起头吧小亚克,抬起头活下去!」玛莉娅说着双手托着男孩的脸蛋让他抬起头来,男孩还看到的是一张如暖阳般的笑颜,曾经也有人在知道他的感染者身份后仍对他微笑以待,然而他看得出来那些笑容背后或者是轻蔑,又或者是同情,只有面前这个名为玛莉娅的少女眼中带着平等的尊重,在男孩眼中那笑脸仿佛在发光。 亚克呆住了,他感觉头脑发热,想必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红吧,他摇了摇头甩开玛莉娅的手,低着头整理起零碎的刘海,几个周没有好好洗过头了,黑色的乱发油油的结成一缕一缕的湿法,像是乱蓬蓬的海藻团,这让他感觉有些难堪。 「小亚克,明天我就要走了。」少女蹲下来重新对上男孩羞涩的视线笑着说道。 「不多留一段时间吗?村里的人可都把你当做大英雄呢!」亚克不解地说道,同时又对少女的离别感到不舍。 「明天我得把那个冒牌的其实先生带去监正会接受审判,总不能让村民们去审判他吧,他会死的。」 「他早该死了,交给村里人又有何不妥?」 「不该由村民们的手来染这不义的血,他除了村民们的利益之外也损害了骑士们的荣耀,虽然骑士如今已然不复往昔的荣光,在移动城邦里骑士不过是资本的提线木偶,而在这偏远的村子骑士又变成了匪人们压迫百姓的合理外皮,骑士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要让监正会的大人们看一看在权贵们目所不及的地方,匪人如何假借骑士的名号犯下恶行而逍遥法外,同时赫伦家为了家族的名誉想必也会对村子做出赔偿吧。」 亚克低着头不说话,他不想让这个少女这么快便离开,却又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去做挽留,只能垂着眼睛以表失落。 「所以说小亚克,来做我的侍从吧,骑士小说里的主角行侠仗义时都是带着侍从的!」女孩的语气突然高扬起来,谈论起她钟爱的骑士小说她总是不自觉的兴奋。 「你在说什么?一个感染者侍从?而且我能帮上你什么呢?」亚克惊讶的看着玛莉娅,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感染者又如何,我说过感染者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大家都一个抬起头活下去,而且你之前不就已经救了我一命吗?不过我们的旅途可能没那么舒服,不像其它骑士家的侍从可以每天在温暖的床上入睡。」 「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也不好拒绝了,不过我提前说明白,作为侍从我可能不大合格呢。」亚克嘴上好像不太情愿,但掩不住的笑容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哈哈,不合格的侍从吗?正好配我这个不合格的骑士。」少女骑士哈哈笑了起来,侍从少年也跟着一起捧腹大笑,就这样二人的旅途正式开始了。 「诸位大人,你们打算这样就算了吗?就这样将已经得到的财富和地位拱手让人?」清瘦的萨卡兹少年面前是一队手握武器的彪悍匪人,只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在这寒冬里显得过于寒酸。 「你是?之前卖烟的小子?」领头的汉子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清瘦的少年,自己前几天还在村子里当「大人」的时候曾在他那里买过烟。 「玛莉娅.临光,临光家的长女,各位应该都已经见过了,小的想请诸位大人帮我一个小忙。」少年歪着头笑了笑,看起来倒是很和善。 「快滚,老子赶时间,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之后老子还能留你条小命。」这帮匪徒显然已经被打怕了,不想再和那个发着耀眼光芒的少女骑士产生任何纠结。 「真是遗憾,如果你们配合,至少有几个人是可以活命的。」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说他的话语已经算得上是威胁,但是从那人畜无害的脸上却感知不到任何危险,甚至令人想笑。 「哈哈,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大爷今天就当做善事送你早点去投胎!」男人说着便挥刀欲砍,但刀举到半空中竟是再也无法落下半分,清脆的哨声钻入了他们的耳朵,使他们感到无比的放松,随后意识随着旋律飘散,提着铁刀的汉子们就这样在安逸中陷入长眠。 「虫早在几天前便开始繁殖了,睡个好觉吧,骑士大人们。」少年吹着口中的短哨在月光下远去,男人们则随着旋律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是被烛火吸引的蛾子一般。 「那么再见了艾伦叔,我以后还会来你这吃热狗的。」少女骑士在朝阳中对着村民挥手道别,一头乱发的少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村民们也是十分的不舍,艾伦大叔那沟壑纵横的丑脸上更是流淌着两条干枯的水路。 卖水果的大婶最后将一袋苹果塞给亚克,看来她说真的很中意这个小鬼,亚克收下苹果之后把头别了过去,然后干脆转过身,像是害怕自己会哭出来一样,一个年幼的女孩扯了扯玛莉娅的披风,她回头看到那孩子正高举着一顶自己编织的花环想要送给自己憧憬的少女骑士,玛莉娅单膝跪地像是骑士小说中的主角领受国王的勋章一般,女孩轻轻的将花环戴在了少女骑士的头上,年幼的少女手还很笨拙,花环歪歪扭扭的算不上好看,玛莉娅却觉得这胜过她以前受过的任何嘉奖,就这样在村民们的祝福中,不合格的骑士带着她不合格的侍从,迎着朝阳踏上了新的旅途。 「骑士小姐,其实我还有一笔钱,你们放了我,我一定双手奉上,我对天发誓决不食言!」林间小道之中一路上泰伦斯都没有放弃让少女放了他的想法,可惜玛莉娅和亚克并不吃他这一套。 「大叔你好吵啊,省点力气吧,昨晚只喝了一口汤还有一点面包你不饿吗?我的泰伦斯大人。」亚克心不在焉地说道,而玛莉娅则是根本没有将男人的诱劝听进耳朵里。 「亚克,亚克,你看我的花环好看吗?像不像骑士的桂冠?」天真的骑士少女还沉浸在小女孩的仰慕之中,她曾经对自己的骑士道产生过迷茫,而现在只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小小花环竟使她如此开心,她从没想过自己想要的东西竟是如此的简单。 「呃,你们两个不要一起说话啊,真的好吵啊!」亚克不耐烦的挠了挠脑袋。 「小英雄们,要不咱再考虑考虑?把我送到监正会才能领几个赏钱啊?」 「你们说话啊?怎么突然没声了?」泰伦斯还在喋喋不休却发现刚刚还一起吵吵闹闹的二人突然没了声音,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远方的落日,他回头看向二人注视的方向,冬日昏红的落日将一队人的影子斜斜的投射在地面上,拉的很长,迎着昏暗的日光他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人,但从长剑的样式以及单薄的衣物他隐约辨明了来者的身份。 「小的们,算你们还有良心,我还有一笔钱,你们快来救我,大家一起分!」泰伦斯激动的向远方喊到,然而他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随后他便被一支短箭抵住后心,矮小的亚克无法制住男人的身体,于是直接用短箭宣告了他还在他们手中的事实,泰伦斯只感觉背脊一凉,不敢再多说什么,而玛莉娅则是已经拔出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快让他们推开,不然你可活不到分钱的那一天了!」亚克对着泰伦斯阴狠狠地说道,而还没等泰伦斯开口,数枚弩箭便向三人抛射过来,玛莉娅举盾向前将二人护在身后,光芒四射的盾牌将凌厉的箭矢弹飞,却没有防住所有,一枚弩箭从盾牌上方飞过,不偏不倚的插入了泰伦斯的额头,他那哭笑不得的表情还僵在脸上,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死的现实。 「这群人什么情况?竟然不管这家伙的死活?」亚克躲开泰伦斯倒下的尸体,掏出自制的弩箭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别管那么多了,你快逃到林子里,这里我来应付!」玛莉娅无暇分心缠绕着光晕的盾与剑不断的弹开飞射而来的箭矢。 「我不会逃的,我可是你的侍从。」亚克说着将一枚箭矢射向远处,逆着阳光射击影响了他的视线,可是凭借经验与技巧他依然精准的将一枚弩箭送入了敌人的喉咙,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倒下而是依然重复着射击然后装填的动作,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你快躲进树林,没让你逃跑,只是在那里你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在这你只会碍手碍脚,这些家伙很奇怪,帮我找一下他们的头目在哪,还有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玛莉娅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像是展示自己的余裕,好让少年可以放心的退入丛林。 「头目吗?我知道了,你小心。」亚克明白了玛莉娅的打算,便也不再犹豫,提起弩向树林深处跑去。 「放心好了,这些家伙还不能拿我怎么样。」玛莉娅转过头去靠着光芒干扰射手们的视线,成功的掩护亚克遁入树林之中。 「希望这小家伙没事,七个人吗?看来得费一番功夫了。」玛莉娅自言自语道然后全力催动源石技艺,一阵炫目的闪光使落日的余晖也变得黯淡,射手们的视线短暂的陷入了黑暗,而少女则趁此机会举起盾牌刹那间缩短了和敌人的距离,在一对多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逃避,反而是选择扑向敌人的围剿,就如临光家家训所说的一样——不畏苦暗! 少女提起发光的长剑冲入匪人们的剑阵,剑芒逐渐盖过血红的夕阳,一次次碰撞中剑鸣阵阵,这次的敌人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玛莉娅是个仁慈的女孩,她很少对敌人下杀手,对于明显弱于自己的对手往往只是通过剑招逼使对方弃剑或者认输,而这几个人明显无视了她的威逼,少女收住剑锋对方却毫无顾忌的迎头装上,不惜性命也要限制她的行动,而无论是被斩落手臂还是划破胸口他们的动作皆没有丝毫阻碍,像是无意识的提线木偶一般。 鏖战从黄昏持续到落日,少女的光逐渐成为这片战场上最耀眼的东西,长时间的战斗不断没有使光黯淡反而愈加强盛,这也是玛莉娅感到疑惑的的地方,盾牌与剑身中的施术单元正在被活性化,也就是说她的源石技艺正在被加强,而这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手段,使她在施术时总感觉有些违和,又一次交锋这次缠绕着光芒的剑锋由于威力被增幅直接击碎了对手的铁剑,而后不可避免的将后面的人体一刀两断,大量的血液溅了出来,这让玛莉娅吓了一跳,她本来只是想击碎对手的剑逼迫他放弃而已,而奇怪的是被腰斩的人体并没有嘶吼尖叫,反而正尝试用手臂支撑着半副残躯向少女逼近。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面对这样的场面少女比起惊惧更多的是气氛,究竟什么人竟敢如此玩弄人命。 「可怜的人啊,愿光赐予你安息。」少女轻声祈祷,剑身上光芒流转轻易地捣碎了地上残躯的大脑,结束了他苦难的生命,既然对手已是非人,那自然也不再需要手下留情,不如说尽快赐予他们安息才更加体现骑士的仁慈,于是少女握紧手中的剑将面前的身躯一个接一个的斩碎,在光与血的夹缝中她隐约看到了一团迷雾从伤口中溢出,很快又消失不见,令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错觉,这些怪物动作本身就十分僵硬,数十次的交锋中少女早就摸透了他们的套路,毫无章法可言全屏本能挥舞的剑在骑士眼中不过是小孩挥舞铁棒罢了,随后的战斗只能算是高效的清理,而就在光芒将战场扫净之时远方传来了凄厉的哨鸣,那是亚克用来标记位置的哨箭,他找到敌人的头目了! 「好强,如果我自己上的话恐怕战斗已经结束了吧?」林中清瘦的萨卡兹少年闭着眼睛,而他的视线正连接在远处的匪人瞳中,少女的剑式映入少年眼中,不一会视线变得模糊天地也在眼前旋转起来,看来又一个「摄像头」被斩落了,然而傀儡一个接一个倒下,少年却依然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后轻微的破风声响起,少年睁开了眼睛在破风声传来之前便望向了树林的深处。 粗糙的箭矢带着微小的破风声刺向萨卡兹少年的右眼,而怪异的是就在箭尖即将刺入那翠绿眼瞳时竟凭空停住了,而萨卡兹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闪着寒光的箭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来这枚箭矢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后又是三发箭矢破空而来分别刺向少年的咽喉心脏和膝盖,箭的主人是精通箭术的好手,可惜箭矢皆停在了距离萨卡兹少年十几厘米左右的地方,而后空中的箭矢开始缓慢的下落,比空中的羽毛还要迟缓,就像是被黏在空中一般。 「小朋友,你走吧,这次的目标不包括你,转身离去,我不会再为难你。」亚克自认为他的伪装天衣无缝,而他可以感觉到那个萨卡兹人的眼神正确确实实的盯着自己,虽然没有让人感受到威胁,但自己的所在已经暴露这一点应该已经不用怀疑了,于是他从箭袋里掏出一支特别的箭矢,那是特制的哨箭,发射出去变回发出尖锐的响声,于是他熟练的装填箭矢向那个萨卡兹少年射去,气流通过箭头的气孔发出悠长的哨声,而这支箭也好不意外的在将要碰到敌人的瞬间停住了,于是他起身转移阵地准备伺机而动。 「信号吗?正好帮我省了时间,容我说声谢谢,不过小小的射手啊,你真的不准备转身离去吗?」萨卡兹少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也随着亚克的转移而转动,明明他的视线里没有捕捉到任何东西,但他就是知道亚克此时身处何处。 「有时间废话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亚克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放箭,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而自己的箭也无法伤他分毫,他观望过玛莉娅的战斗,之前那伙人十分诡异,如同没有痛感的人偶一般,而这个少年无疑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无论自己的箭能否伤到这个萨卡兹人,他都必须要对他造成干扰。 「抱歉了小朋友,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萨卡兹少年叹了口气,取出一支哨子含入口中轻轻吹气,随着悠扬的哨声响起,亚克感觉自己脚边突然被一股力量牵引,强行将他从树林中拽了出去,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那个萨卡兹人的圈套,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拖着他划过林间松软的泥土最终将他甩到了那名清瘦少年的面前。 「看到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没有胜算的,走吧,我不想做无谓的杀生。」哨声停止了少年还是之前的论调,只是亚克并没有逃走的念头,泰伦斯已经死了,自己并不是对方的目标,那敌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玛莉娅的性命,保护自己的骑士小姐,这是他不可能妥协的条件。 「少开玩笑了,我不会让你碰她的。」亚克从靴子中抽出隐藏的匕首,低着身子想要冲入那个萨卡兹人怀里,既然箭没有用那他就亲手把利刃送进对手的胸膛,可惜这份鲁莽并没有帮他取得胜利,少年不慌不忙的吹响那枚银哨,无形的牵引力再次从手脚上传来将亚克拉向身后的树木,而后将他死死的压在上面,这次亚克的感受更加明显了,是「线」,数道无形的「线」捆住了自己的手脚。 「真危险啊少年,你再往前半步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如果你不想离开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吧,不过亲眼目睹到朋友的死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啊,明明我都那么体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理解呢?」萨卡兹依然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从与亚克遭遇开始他从始至终没有移动一步,亚克开始后悔发出那枚哨箭了,敌人的源石技艺如此诡异,应该从一开始就转身离开和玛莉娅一起逃才对,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与那七个傀儡遭遇时他们便已经逃不掉了。 「林中的青丝被斩断了?来的可真快啊,这就是库兰塔的脚程吗?」少年话音刚落一道流星便从远方的密林中奔袭而来,而密林里的一切少年都仿佛了若指掌,玛莉娅的奔袭是那么的高调像是从起点到终点画出的一道笔直的线,就像光不会转弯,玛莉娅.临光的骑士道也是如此堂堂正正。 「玛莉娅,别过来,他的源石技艺很邪门!」亚克对这远处的光芒大喊,在刚刚的交手中他完全没有摸透对方的源石技艺便被制服了,玛莉娅如果贸然突进想必结果不会比他好多少。 「不用替她担心,我是很弱的,刚刚那些伎俩只对你有效罢了。」少年如此说道贴心的解说着。 正如少年所说,玛莉娅在突进的过程中也像亚克一样感受到了丝线的阻拦,但这些线几乎瞬间便在光芒中散去了,就这样她几乎毫无阻拦的来到了幕后黑手面前,而亚克身上无形的丝线也在玛莉娅的光中消散,少年这才重获自由。 「就是你将那些人变成那个样子的吗?」玛莉娅的语气低沉却又可以使人清晰的听到,丝丝怒气藏于其中。 「不过是些恶人有何不可?他们每个人做的事都理应死上十次了。」萨卡兹少年理所应当的答道。 「那你呢,玩弄生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他们!」玛莉娅继续质问道,而萨卡兹少年这次则是不解的歪了歪头,像是今晚总算是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事。 「玛莉娅小姐,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没想要审判什么人,他们会变成那样只是单纯的因为比我更弱罢了,向弱者挥刀的弱者怎么能不做好迟早有一天自己也死于刀下的觉悟呢?至于您,您很强,我想即使再来一个我也不是您的对手,但您不应该过来的,这里是我的网,在这里我不会输。」少年说着将银哨塞入口中。 「不能让他吹响那枚哨子!」亚克大喊,从刚才的试探中他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那个少年的源石技艺是以哨声作为媒介的,但此时为时已晚,哨声响起,密林之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少年的哨声就像是骑士竞赛的发令枪,在响起的一瞬间玛莉娅便动了起来,她的剑如光一般,笔直的剑路直指少年的咽喉,但如同亚克的箭一样,剑锋约接近少年就仿佛变得越缓慢,最终几乎停滞,少女不得不收回剑,同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手臂,于是临光家的源石技艺被驱动无形的死线也在这光芒中显性,那是从大地延伸而出的青色死线,密密麻麻的飘荡在树林的空中,附近布满了这样的青丝,这也是少年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的原因,正如他所说这片树林此时已经变成了他的网。 「发光的源石技艺可真让人头疼啊,青丝是只能生活在黑夜中的虫,入夜而生黎明而逝,没想到临光家的源石技艺甚至可以使虫显形。」少年漫不经心的解释着自己的手段,像是丝毫不认为对手知道这些信息会对自己不利。 「这么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弱点说出来没关系吗?」玛莉娅试探性的问道同时她也警惕着身边密密麻麻的青丝,而正如少年所说,本来坚韧的死线一照射到她的光便一边扭动着一边断裂成数段,看来少年所言非虚。 「请不要误会,我本质上其实是个学者,虽然还只是个学徒而已,泰拉大地上的大多数人都对虫这种古老而低级的生物知之甚少,所以我很乐于普及这方面的知识,算是学者的职业病吧,说起这个,我身边的虫你们可以看到吗?它叫重云是一种很缓慢的虫,就连它们生活的地方的其它东西也会变得缓慢,所以你的剑以及它的弩都没能碰到我,但其实只要慢慢来便可以在重云里自由进出,重云是一种很美丽的虫,就像晚霞,真希望你们也可以看到。」少年的语气逐渐兴奋,谈论起和虫有关的话题他总是如此。 可惜玛莉娅并没有将太多心思花在少年的科普上,她时刻注意着身边青丝的动向,虽然这些虫遇到光便会断裂但依然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而就在少年谈论他的虫的时候,这次青丝还在不断的向二人靠拢,少年毫不吝啬的揭露自己的底牌,代表他还有更多的底牌捏在手中,正如亚克所说,这个萨卡兹人的力量十分诡异,这场战斗对他们很不利。 「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网对吧?」玛莉娅斩落身旁的虫,驱动源石技艺清出一片空地将亚克护在其中。 「是的,弱小者想要捕获强者,往往需要挖空心思织出自己网,我很弱并不像您那样被源石技艺所眷顾。」 「那也就是说不在网中你便没了办法对吧?」玛莉娅如此说道然后将光芒缠绕于剑尖全力横扫,剑芒延伸至二十米将附近的青丝一扫而尽,如她所说将蛛网荡尽那蜘蛛也不过是普通的虫子罢了。 「好想法,不过我说的网可不是指这些青丝啊。」少年吹响银哨,亚克和玛莉娅便突然感觉身上的衣物重了百倍,玛莉娅还可以艰难站立,而亚克几乎无法控制的被压倒在地。 「这种虫叫石佛,被它们依附的东西会变重,时常栖息于沼泽和湖边,它们会依靠本能将猎物拉入水中,偶尔大量聚集的石佛也有袭击船只的案例,这在炎国甚至形成了弱水的传说,这里不是它们本来栖息的环境,所以可能无法存活太久,不过这应该已经足够了。」少年依然喋喋不休的科普着他带来的奇妙生物,而玛莉娅则不断思考着脱身的方法。 少女艰难的举起了手中像是比平时沉重百倍的剑,她摘掉了沉重的盾牌用双手才勉强托起平时可以轻松挥舞的单手剑,她思来想去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亚克在重压之下几乎昏厥,而自己的力量也只够再挥出一剑,必须要在这一剑决出胜负,满天的星光像是同时在她剑尖汇集,按那个少年之前所说重云是一种缓慢的虫,也就说明被重云笼罩的他那迫近的箭矢一样只能保持缓慢的运动,但是光不会向箭矢一般受到重云的影响,不然他的身影也不会可以被如此清晰的看到,既然如此就用自己所有的光去击溃他,这便是玛莉娅的策略,此时的她从未感觉源石技艺如此高涨,满天的星辉被她拉入凡尘囚于剑中,这一剑必将斩破一切黑暗! 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如银河般的剑芒,像是入迷了一般,「真美啊!就像那光脉一样。」少年由衷的发出感慨,玛莉娅的星辉之剑让他想起若干年前被老师搭救时所看到的地底光河,也是在那一天这个原本自命不凡的少年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囚星之剑已然满溢,只等少女剑锋斩下将满天的星芒倾泻而下,然而玛莉娅却感觉源石技艺正在失控,这时她才想起今晚还有一件事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施术单元会被增幅?此时剑身满溢的星辉是自己从来没有施展出的程度,而越施展源石技艺她越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于是星光开始逃逸,星河也变得黯淡,于此同时连感官也在变得迟钝,少女感觉有些昏昏欲睡,而后囚于剑中的星芒未能如愿倾泻于少年身上而是在空中炸裂消散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极天的流星雨在密林之中划过,而后迅速的消散,少女骑士赌上一切的剑招最终还是未能如愿斩下。 「玄阴,这是你脑中的虫的名字,在你斩断那些匪人的肢体时它们的孢子便已经被你吸入,玄阴的孢子会在源石技艺的催动下发育为成虫,所以它们会本能的催化施术单元的活性,我一直在等你全力施展源石技艺,一旦玄阴化作成虫它便会快速取代宿主的脑,我赢了,我说过这是我的网。」少年冷静的宣布着自己的胜利,今晚的一切仿佛都像是按照他剧本行进的剧目。 少女的身躯沉重的跌倒在地,林间松软的泥土铺在下面像是柔软的床垫,玛莉娅最后一丝神识正在消散,脑海中的光芒正在离她而去,在弥留之际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一个自己从小到大都一直憧憬着的身影,「姐姐」这个词是玛莉娅.临光混沌脑壳中所闪过的最后一丝有意义的念想,于此同时无穷远的深空一颗古老而又陌生的太阳死前的余晖,跨越亿万年的光阴投射到了泰拉那虚假的天盖之上——天空中的一颗星星熄灭了。 「畜生!站起来玛莉娅,快站起来啊!」被石佛压在地上的少年艰难的爬向少女骑士的身体,他的手指在泥土中抓出深深的沟壑,指甲也已因为这粗暴的动作被掀开,而他此时却顾不得疼痛,作为侍从的他只想拯救自己的骑士小姐,泪水从他眼角滑落,玛莉娅的身影在他眼前模糊。 「睡吧,孩子,你还年轻,不该把生命浪费在这里。」清脆的哨声想起,亚克的意识也跟着飞散,睡魔降临男孩被困意笼罩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玉枕,以梦为食的虫,被它们寄宿的枕头可以使人得一朝安寝,只需要将梦喂给它们,是很有用的虫。」少年继续着自己的科普,只是这次已经没有人可以听进去的了。 「呼,终于结束了,还算是有惊无险。」少年如释重负一般呼了一口气,看来他也并不是如他所表现的那样游刃有余。 少年轻轻拨开身边的重云,在他眼中那是如晚霞般美丽而又缥缈的虫,他慢慢走到俯卧在地的少女身边,小心翼翼的蹲下戳了戳女孩的脑袋,发现没有反应才安下心来,他走到一旁用手托住女孩的腰肢和肩膀用力的将她的身体向上翻,而少女肌肉紧实的身体加上沉重的骑士铠净使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有些吃力,正如他所说的,他真的很弱,少年摆好架势用力一掀终于是将少女的身体翻至正面,女孩的一直手臂还压在身下,另一只则无力的搭在身前,时不时的抽动一下,两条腿搭在一起显得十分修长,洁白的侨脸上沾了一点林间的湿土,耀眼的银河映在她的眼中,但那双眸子中原本灵动的光却已然散去只留下死气沉沉的余晖,她的精神已经消散肉体却还未死去,她急促的呼吸着林间的空气,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意义的举动,从这个角度来看熠熠生辉的骑士少女此时已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了。 「真可怜啊,玛莉娅小姐,已经只会像狗一样哈哈喘气了吗?」少年轻轻抚摸女孩的脸颊拂去上面的湿土,少女真的很美,很少有人能对这样的女孩毫不心动,这个萨卡兹少年也不例外。 「很快就会结束了,在忍耐一下吧。」男孩将少女的上身扶起,玛莉娅的脑袋沉沉的低着,这让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他扶住那颗低垂的脑袋放在耳边晃了晃,女孩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轻轻晃动,铁甲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而少年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个,按老师所说玄阴会将宿主的脑化作银色的浆水,这是他第一次实验,一想到这个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少女骑士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便感觉有些滑稽,于是他好奇的晃了晃女孩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听见水声,女孩仰着脑袋顺从的跟着他的动作摇头晃脑,金色的马尾在身后一跳一跳的甚是可爱,只可惜除了微软的喘息声和铠甲发出的声音之外少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于是他扫兴的松开了手,玛莉娅便又一次跌落在松软的土地上,她歪着脑袋看向一边,头顶的花环也跟着掉落。 「玛莉娅小姐啊,你这么重我可怎么带你走啊!?」少年对着少女骑士的身体犯了难,他再三思量只得蹲下身勾住女孩的腋下,将少女的身体往后拖,带着她慢慢里前往和老师约好的地方,少女骑士两条腿拖在松软的土地上,坚硬的足具在湿土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女孩的脑袋后仰随着少年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而急促的呼吸却在慢慢放缓,正如少年所说残余的生命不会在这具肉体里逗留太久。 「啊,受不了了,这位玛莉娅小姐你也太重了吧!」少年拖着女孩的身体走了不到五十米便已经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了,这一夜他最大的窘境竟然是出现在战斗结束之后,他休息了一会竟是突发奇想把女孩的身体当做木头想要将她滚到目的地,可惜濒死的少女骑士终究不是木桶,身着铁衣的身体即使滚动也没有木桶那么顺畅,反而讲女孩原本还算干净的肉体变得灰头土脸,好在林间松软的湿土垫着落叶没有那么强的粘性,人容易便可以抖落,带着女孩滚了几圈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干脆坐在少女的胸甲上气喘吁吁的休息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战斗时的从容。 「你小子干啥呢?」寂静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少年闻声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由于太过慌张而不禁向后退步,结果被女孩的身体绊了一下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老师?!您不是说在工坊等我吗?我以为您不来了!」少年大惊,自己还没有走出「网」的范围,按理说树林中的一切动静都不该逃过他的感知,而这个老者却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时他才看到空气中偶尔游过的蓝色小斑点,那是希声——吃掉噪音的虫,老者就是借着这种虫悄悄的来到少年身边并吓了他一跳。 「俺就你一个徒弟,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完成成人礼?」老者看起来是个黎博丽,操着一口乡音浓厚的炎腔,想来是炎国出身,而萨卡兹少年跟着老者修习的这几年也是用炎国话和他交流,导致少年的炎腔也是有这浓重的炎国北方口音,配合他俊俏的萨卡兹面相总是会形成一种令人感到滑稽的反差。 「老师!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师不会让我一个人的。」少年瘫坐在地上竟是有些感动,原来他之前的从容都不过是伪装,今天是他的成人礼也是老师对他最后的试炼,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靠虫进行捕猎。 「你先闪开,俺验验货。」老者嫌弃的推开了少年,蹲到了玛莉娅的身旁。 「哎呦,这女娃娃该挺俊,可惜了啊,年纪轻轻被秘党盯上。」老者捏着女孩的脸颊左瞅瞅右悄悄,甚是喜爱,而后他又讲手指伸入了女孩的口中,撬开她的贝齿,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样子,玛莉娅于是便仰着头大张着小嘴任人摆布,一双眼眸在少年之前的翻动中变成半阖的状态,只露出一个小缝一脸死相——留给这具身体的时间不多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老师,您干啥呢?」